一个清晨,在覆盖地面的厚雪上,渐渐升起了阵阵炊烟。吞噬生命的大地上,多出了些许生气。
披挂重甲的温迪戈早早便起床,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根倒下的圆木上,游击队战士们大多数在一言不发地埋锅做饭。另一边,鬼鹰也自顾自地在点火做饭,原本鬼鹰和希娜的直系一半在摸鱼,另一半在游击队的营地里看娃。
对,看娃,准确来说,是看霜星,爱国者的养女。这时候的霜星和剧情里的模样大相径庭,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,故而对这些基本上没见过小孩的大老粗们有很大的吸引力。
“好嫩的脸!”然后霜星白净的脸就被戳了戳。
“好漂亮的耳朵!”然后霜星长长的耳朵就被摸了个遍。
游击队的营地里簇拥了许多人,霜星不太高兴也有点害怕,但并没有怎么抗拒,大概她也觉得周围的这些叔叔阿姨们不是什么坏人吧。
希娜靠在一块巨石上,微笑着看着兴奋的众人。爱国者默许了这些被游击队战士们称为“僭越”的行为,这样看来,这位古板的战士有时候还是挺温和的。
游击队的士兵们有些无奈地瞪着这些对自家孩子(?)上下其手的大老粗,更多的是不满中带着轻微的愤怒,不过都没有对这群自己尚不熟识的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。
“你们几个,最好不要这样太长时间哦,叶莲娜都快被你们吓哭了,一会小心爱国者大爹敲你们脑袋。”
太阳光自阴云的缝隙里洒下,希娜伸了个懒腰,提醒了一下众人。感染者们闻言,面面相觑一下,都点头称是,没过一会就一哄而散,霜星的表情十分混乱而迷茫。
希娜莞尔一笑。
在这一段时间里,感染者队伍也渐入正轨。目前,人们获取食物的主要方式仍然是与村民交易。但得益于爱国者对乌萨斯北部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,队伍不再在一片区域内乱转,而是在游击队的率领下在雪原上转圈,不再经常引起乌萨斯的注意。
时间过得很快,一段时间以后,希娜就已经与爱国者熟识。而对爱国者了解得越深,希娜就越是对他的决心为之咂舌。爱国者之所以为爱国者,正是因为他永不动摇,不相信任何臆断,相信自己的判断直到最后一刻,直到真实揭露结局。
事实上,由于爱国者的长生,他的心理发展出类似的极端心态是必然的。他的生命实在太长,他见过太多生命在面前倒下,他眼看无数自诩聪慧之人被抹杀。所以他认定,除了事实之外,别无他物可信。
就算哪怕是他自己的判断,也并非是可信的。但他别无选择,只能选择最正确的一条路,永不回头。
希娜直到理解了爱国者的动机,也才明白他正因为这样的无奈,才必然陷入命运的桎梏。
他为了摆脱命运,费尽一生竭力走上与命运所规定的背道而驰的道路,却终究事与违愿。在爱国者决定反抗命运的那一瞬间,他就已经相信了“命运”这个概念的存在。而随之而来的不甘与挣扎,反而是命运对他的嘲弄。
所以,反抗命运的唯一方式,只有不信。
不信预言,不信命运,不信命中注定。不信者,他知道自己的道路并非被限定好,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现状只是自己带来的。所以在走向命运注定好的徒劳前面他会停下,停下自己的丑态。
但既是如此,爱国者的悲剧结局就注定了。不久前,丑角先生进入了休眠,声称自己的创造者认为希娜现在已经够强了,所以让他休眠一段时间,不再给希娜提供帮助。从那时开始,希娜猛然惊觉,自己原来已经不再那么弱小了。
自那以后,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了。希娜发现,在自己离开切尔诺伯格后,黑王一直在传播,速度惊人。切城在一年后几乎沦陷,人们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黑王的奴隶,还有向外传播的趋势。
希娜能明显地感受到黑王传播和运动的轨迹,随着黑王的传播,她与黑王相关的能力也在增强。某一天起床后,希娜发现圣骏堡里出现了一个黑王信徒,这让她一阵狂喜,甚至差点以为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乌萨斯。
大概一个小时以后,那个信徒就被消灭了。希娜那时明显地感觉到圣骏堡方向传来的那种能量波动,和鬼鹰身上的非常相似。从此,希娜默默地记下了“内卫的能力似乎能克制模因”这件事。
此后,希娜便专心致志地发展黑王的信仰,不再考虑别的事情,只是等着剧情开始。在雪原上的生活是单调的,谁也不会想到,希娜的手中,控制着一个国家,乃至于一个文明的可能性。
而对于目前的感染者队伍,希娜却并没有选择用黑王传说的能力进行侵蚀。她心底仍对这些不断麻木地战斗,挣扎求存的人们抱有恻隐,而她也想尝试拯救这些人将来没有希望的命运。
希娜之所以选择用黑王的能力感染切城,是因为她也自认假若黑蛇的诅咒真的不可避免,她也没法在天灾下救下切城的居民。
更何况,当时的希娜急需提升战力。在泰拉大地上,一个人再怎么强,也决没有可能面对军队。她的时间并不多,要想在这片大地上拥有自己的发言权,就不能单打独斗。
两年,很快地过去了。
一天早上,天上的星星还没退尽,希娜刚刚穿戴整齐,走出低矮的帐篷,看向灰蒙蒙的天空,认定今天又是一个阴天。
爱国者早已起床,不声不响地坐在一块矮石上,一动不动。爱国者似乎从不脱下他的盔甲,希娜也至今没有见过他盔甲下的身躯,但爱国者这么早起床也并不是常有的事。
周围是清晨凉薄的空气,万籁俱寂,人们都还睡着。希娜左顾右盼一下,微笑一下说:“爱国者先生,您今天起床真早啊。”
“你看西面的那个村庄。”爱国者没有动一动身子,只是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方向。那个方向正是西面,希娜好奇地望过去,不远处,确实有一片被烧得黑乎乎的村庄,上空仍在冒着黑烟,似乎刚刚起过火。
“我们昨天扎营的时候……为什么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座村庄?”希娜的眼神凝重起来,不由得提高了警惕。
爱国者不动声色,凝视着那村庄的废墟,说着:“昨晚天色太暗,而且又在下雪,没有发现也不奇怪。而我正在思考的是,刚才那里起火了,而在那之前不超过五分钟,一队纠察官刚刚进去。你,怎么看?”
希娜的脑子里有一道火光一闪,塔露拉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。
“我们应该去看看。”希娜坚决地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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